醉溪初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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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疑商】烟火入星辰

一.

  凌将军府前总挂一盏灯,那灯不比寻常的灯,倒像是花灯会上的灯,比寻常的灯更亮些。

  听闻这灯笼不知是何时,凌将军自己挂上去的,灯笼纸上远远看去好像写了些什么,走近一看,却被烛光遮掩。那字是文帝亲自题的,写的什么,只有凌将军知道。

  倒也不是心血来潮弄这么一番,自上回他受了伤后,终于看清楚心意的程四娘子也不再呆呆地等他来,她偶尔得空,也跑去找他。

  有古板的人嚼舌根嚼到了文帝跟前,说皇后宫中的女公子,虽说同凌将军定下了亲事,可终究是未完婚,更何况,这女娘,之前还退过一次亲。

  此话一出,文帝身边的人听了直摇头,只见文帝脸色一崩,这官是不想当了便直说,“竟敢当面编排我朝功臣的不是,该当何罪!”

  “堂堂朝臣,竟也学长舌妇人嚼舌根,都说到朕面前来了。”

  “那女娘是曲陵侯的幺女,你可知?要娶她作新妇的是朕的养子,凌不疑!”他将凌不疑视作亲儿子养,好不容易养大了,心有所属,好不容易有要安定下来娶妻生子的意思了,倒是轮到这一群不知好歹死活的在这轻贱的了?说他养子眼光不好的,他文帝第一个不服!

  文帝这一波脾气发的可谓是把人骂醒了,凌不疑是他养子,程少商是未来养子的夫人,你们该怎么说怎么做,自己心里有数哈!

  凌不疑总是白日里有公事要干,一天忙到晚,时常只有夜幕降临时分才有片刻休憩的时间,少商白日在长秋宫中学礼仪,也算得上是忙前忙后,皇后有时见少商一天到晚不得空,没时间与子晟相聚,便也时常心软,晚膳后便放她走。少商有时也扭扭捏捏,“皇后娘娘让妾如此早走作什么,难不成是嫌妾太笨,瞅着心烦了。”她自然知道皇后不是这个意思,是宣后向来待她极好,她也想时时陪伴在皇后身边。

  宣后笑得温厚,“曲陵侯当真是教女有方,难得有那样好的未婚夫婿,还能将心思放在我身上的,这都城,上哪去找这样的女娘啊?”

  教女有方...她分明挨的总是萧夫人的打。

  她算是听明白了,皇后娘娘这是要她同凌将军多见面。

  “夜色已深,此时出宫,怕是不合时宜....”

  “合不合时宜,他们说了不算,至于夜色已深嘛...”

   翟媪微微一笑,“听闻,凌大人府前挂一盏花灯,也不知,是为什么... ”

   翟媪再转头,只见小女娘拎起来裙裾,红着脸跑了。

   她才不是去看凌不疑,她想看的是翟媪口中那盏极好看的花灯。

   阿飞火急火燎地跑进来,“少主公,有人到访。”

   “不见。”凌不疑头都没抬起来,继续看着案上的文书。

   阿飞一惊,这少主公与程娘子吵嘴了?那岂不是要他去赶程娘子?这....这可怎么是好?

   阿起两眼一黑,只觉得头昏脑涨,他这兄弟说话怎么就不能把话说清楚说完整呢,他见阿飞给他使了个略显尴尬的眼神,问少主公为何不见吧,他是万万不敢,但是...“阿飞,你方才说,和人来访?”

   阿飞如醍醐灌顶,他怎么把最重要的要素给遗漏了呢!

   “哦,是程四娘子。”阿飞再回头,已见少主公脸色铁青,一双眼如利刃像是要杀了他。只见凌不疑起身,“明日,二十军棍。”

   少商远远便看见那盏显眼的花灯,像看一朵未曾见过的花,盯着那灯笼绕圈子。

   嘶…阿飞已经进去通报了,怎么她还站在这?凌不疑不想见她?

   她正皱眉,便看见门打开,凌不疑手拿一件黑色的披风,“你来了。”说着伸手将披风系在她身上,瞬时溢过来一阵木质清香,是他身上原有的味道,这味道不生厌,她平日也不用什么浓艳的胭脂水粉,那清香将她细细笼罩。

   阿飞一脸呆愣地被阿起扯走,少主公谈恋爱,你我在旁边做什么,当花灯么?明日那二十军棍还嫌少么?

    “子晟,你何时喜欢在府前挂灯笼了,我之前来时,也不曾见过。”

    “夜黑风高,更深露重,留盏灯,好让你来寻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下次不来寻你了!”少商傲娇的性格一下就上来了,以后看着那盏灯笼。凌不疑笑笑,“好,下次,我去寻你。”

    “子晟,那灯上写的什么啊?”

   “是陛下题的字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看看!”

    可惜程娘子学了那么久,也不见得将字都认全,来来回回只识得他的名字,“我只晓得不疑二字是你的名字,你…念与我听好不好?”

   少商大大的眼睛看他,本就不是什么难事,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
   “烟火入红尘,恩爱两不疑。”

    只见女娘红着脸看着将军将灯笼挂回去,“少商,这灯,只为你而留。”

   殊不知是那女娘红了脸,还是那灯笼太过艳。

 

二.

   凌将军临时领兵出征,归来时是月后的一个深夜,原说是后日清晨到,凌将军紧赶慢赶地提前了两日,消息传入宫时是傍晚,宣后便是从那时起就见少商有些心不在焉的。于是乎安慰她,“子晟夜里入宫,明早觐见,明日午后便能见着了,不必担心太多。”

   自从程娘子为凌将军拔过箭之后,少商便时时担心,他总是一副万事无碍无妨的模样,她如何不担心,又同上次那般受伤怎么办。

   晚膳后,少商便在长秋宫中的角落发呆,满案的竹简,她愣是半行字都看不下去,拖着腮,一言不发。

   翟媪一下就注意到了今日兴致不如从前的小女娘,扇子轻轻一摇,“若是现在出发,估计还来得及。”

  少商眼睛一亮,“当真!?”

  “只不过天色已晚,也只知凌将军明早入宫,今夜入城,具体何时,我便不知了。”

   “多谢傅母!”少商才不管要等到今夜何时,心心念念的,便只有能快些见到他就好了。

   “我已同皇后说过,今夜长秋宫东门为程娘子留着,程娘子,不必担心时辰。”

   于是长秋宫中跑出来小女娘,乘一骑小小的马车,提一盏灯笼,往城门赶。

   城门口一片冷寂,不见一丝光亮,唯有守着城门的侍卫纹丝不动地站在那,孤寂与清冷趁得这般秋夜,些许寒凉。

   得知是长秋宫的女公子,侍卫也不再拦,只是侍卫也不曾见过谁家女娘于深夜城门口等人。

   “敢问女公子,等的是何人。”

   “凌将军,凌不疑。”

    侍卫不再问,眼前的女子,绝非一般人。

    赶马车的老翁于凉风下睡去,此刻已然入子时,愈发冷起来,少商下了马车,抬头看天,是满夜的星辰,或许是她错了,她该听宣后的话,明日再等他的。

   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,打破了夜的寂静,像是暗夜里渐渐而来的鼓点声,摩挲着沙子,刮过一阵阵风。

   凌不疑远远便见城门处有一点光亮,这个时辰,难不成是宫中有要事要找他?身后的人只有阿飞和阿起,其余黑甲卫已经回府,他提前回城,不必闹太大的动静。

   离那光点越来越近,那光点逐渐照出来一辆马车的轮廓,照出来已然睡去的老翁,他的马再跑快一些,他便看见了。

   那灯笼很亮,照在女娘的脸上,女娘看着天空,听见靠近的马蹄声后,终于扭过头。

   他于马上高高地往下看,少商拿一盏极亮的灯笼,穿一身不算太厚的衣裳,一身的蓝采和,再浓些,便是这夜的颜色,姑娘仰头一笑,看在马上的他。

  他下马,“少商?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阿飞阿起亦是面面相觑,这是怎么了?大半夜的?

  “我…等你啊。”

    只四个字,无须多言,凌不疑便能知她程少商所有的心意。他这一生总是缺一盏灯,缺一盏只为他而留的灯,如今等到了,而执灯之人,不偏不倚,正是他心上人。

    “是你说的,留盏灯,你来寻我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于是程娘子搭上了凌将军的马,任凌将军环她的腰奔驰而去,她并不怕这马跑的太快,只因持缰绳的是凌不疑。

    她稍稍转头,趁着夜风,吻他的嘴角。

    凌不疑抵在她的额头上,拥她更紧。

    今夜城中夜色极好,红尘烟火寄流光,星河万里,星芒万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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